我是个女大学生,我穿成了民国大小姐的爹。 别人穿书不是千金就是娘娘,老子穿书一个闺女十个姨娘。
我是个女大学生,我穿成了民国大小姐的爹。
别人穿书不是千金就是娘娘,老子穿书一个闺女十个姨娘。
好消息:再也不用受痛经之苦。
坏消息:感觉自己臭臭的。
本来心情已经够不好了,闺女还把男人往家里带。
我站在楼梯上,看着对方那泯然众人的五官和令人毫无欲望的儿童身材,皮笑肉不笑:「囡囡,你不是说你对象很帅吗?」
庄柔惊讶捂嘴:「爹地,这还不算帅吗?」
我扶额苦笑:「你也真是饿了。」
男人上前一步,嘴角勾出一抹谦逊亲昵的笑容:「爹地好,我是小柔的男友何辜,很荣幸认识您。」
我伸出食指:「第一,别到处认爹,我没你这种龟儿子。」
我伸出中指:「第二,见过面不代表认识,出去千万别乱攀关系。」
「第三——」我看着何辜僵硬的嘴角,收回食指,「识相的话,滚出 China。」
庄柔倒吸一口凉气。
何辜一脸无辜,不知所措:「不知是我哪里惹到了庄先生……」
「惹了我女儿就是惹了我。」我吹了吹金怀表,眼神中透露着三分凉薄、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,「惹到我,你算是踢到铁板了。」
何辜一把握住庄柔的手,激动道:「庄先生,我和小柔是真心相爱的。我们的感情干净清白、炙热滚烫,不容置疑!」
庄柔微微红了眼眶,撒娇恳求:「爹地,他说的都是真的。」
倘若我没有金手指,或许我会被他的表演打动。可惜我开了挂,从一开始,我就能清楚听到何辜的每一句心声。
譬如他现在满脸深情,实际上想的却是:【再忍忍,搞定这个老东西,等结了婚,整座庄公馆就是我的了。】
很好,欺骗我女儿的感情还想要我的东西。
吃绝户吃到老子头上,老子必让你吃不完打包带走。
我不怒反笑,笑得和蔼可亲:「刚才是吓你的。小子,你经受住了我的考验。既然将来都是一家人了,不如就在家里住下。」
何辜一愣,随即大喜,上前想跟我握手:「谢谢爹地的信任!」
我并不伸手,继续和蔼道:「我们家家风比较传统,我不习惯这种新式礼节。」
何辜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我的老管家清了清嗓子,目光在他的膝盖和地板之间来回扫视。
何辜懂了,咬咬牙跪下:「给爹地磕头了。」
我听着他边磕边在心里骂娘,稍稍有点爽到。
「行了,跟管家去北苑吧。」
北苑是庄公馆最荒僻的住所,冬凉夏暖,离我女儿远远的,很安心。
何辜走了,庄柔上前拉我的手,笑容纯真又娇羞:「爹地,你看他是不是真的很好?」
我摸摸她的发顶,不急不躁地说:「我让他住下不代表我接受了他,而是为了方便你观察他。一个月后,如果你还是爱他,我就让你们结婚。如果你不爱了,我会帮你把他处理掉。」
庄柔樱唇翕动,大概是想为他解释什么,但触及我认真的表情,最终只是乖巧地点点头:「好,我听爹地的。我相信他可以证明自己,证明我们之间的爱。」
我只是微笑:「拭目以待。」
2
庄柔是庄鹤山的独生女。
她妈是庄鹤山的大房,早年因病去世。
庄鹤山后来又娶了十房姨娘,对她们只有一个要求,就是对庄柔好。
庄柔从小众星捧月般长大,长成了一株不带刺的粉玫瑰,娇憨美丽、天真无邪。然而就是这种不谙世事的美,容易吸引不怀好意的毒蛇。
我派人调查了何辜的背景。
何辜还真不算简单的穷小子,他爹曾是显赫一时的权臣。大清没了之后,何家变得乌烟瘴气,家产没几年就被败得差不多了。
他爹赌博欠债还不起,光着膀子在街上嚎了一句「世事一场大梦,人生几度秋凉」,然后一头扎进了护城河。
何辜当然不想落得他爹的下场,他急需一根救命稻草,将他拉出破败的泥潭,重新回到那场金尊玉贵的幻梦。
庄柔就是他选中的稻草。
他在庄公馆住下没几天,说思念家人,想把老妈和弟弟接过来。
实际上是何府被查封了,他们没地方住。
他求得声泪俱下,庄柔眼睛红红地看向我。
不等她吱声,我把高尔夫球打进洞里:「来呗,让他们来。」
不来怎么一网打尽?
当天下午,我刚谈完生意在花园喝茶,就看见何辜带着人和大包小包的行李过来。
何夫人满头珠钗,干瘪的身子在宽大的圆领袍中晃荡。
她的头习惯性微微仰着,垂着眼看人,声线尖细干涩,像没被拉好的小提琴:「我看你这个花园挺一般。」
我素质较高,我反而夸她:「我看您倒是风韵犹存。」
她抿起纸薄的嘴唇,警惕地倒退一步,感觉自己受到了骚扰。
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拿了我面前的点心往嘴里塞。
我被整笑了:「拿别人的东西之前不用请示吗?」
男童瞪大眼睛,粗声粗气地说:「这又不是你的东西。我哥说了,这里的东西迟早都是——」
他没说完,被何辜捂住了嘴巴。
何辜分外抱歉,诚惶诚恐道:「对不住爹地,小孩子不懂事,是我管教不严。」
我呷口茶,问他:「那你应该怎么做呢?」
他这次反应倒快,直接抽了自己三个嘴巴子。
何夫人看呆了,气得浑身瑟瑟发抖,用掉了色的长指甲指着我:「我儿身份尊贵,你怎么能这样对他!」
我挑眉,笑意不减:「那你们走?」
何夫人顿时哽住。
何辜拦过他妈,对着我微微鞠躬:「爹地消气。」
我问他:「你觉得我刁难你了吗?」
何辜一脸忍辱负重:「爹地教训得对,何辜心悦诚服。」
他面上态度有多好,心里骂得就有多脏。
默默忍受当然不是他的风格,他转头就跟庄柔告状了。
庄柔伏在我的膝头,一双水眸欲语还休:「爹地啊,您就算再不喜欢何辜,也不能打他呀。」
颠倒黑白?
好一个绿茶口味的凤凰男。
比绿茶是吗?我可以更绿茶:「囡囡,你可以随便找人问,明明是他自己扇的自己,他怎么反而来怪罪爹地呢?难道你更愿意相信他,而不是爹地吗?爹地伤心心,爹地想哭哭,爹地要闹了。」
庄柔痛苦地皱起小脸。
我叹口气,问她:「是不是觉得两边各执一词,不知道怎么判断了?」
庄柔难过地点点头。
我给她开了张支票:「拿着这钱,跟着管家,去挑个合眼缘的丫头过来。」
庄柔乖顺懵懂地看着我。
我剥了个香橘递到她手里:「想知道的东西多了,你就会需要一个只忠于你的人,做你的耳目。」
庄柔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,剥了一瓣橘子喂到我嘴里:「我知道了,谢谢爹地。」
3
庄柔带回来的丫头叫红绡。
她把红绡派去北苑伺候何辜,每隔一天向她述职。
大人不蠢,从不轻易露出马脚。
但小孩就不一定了。
几天后,我正跟庄柔吃饭,红绡着急忙慌地来报,说阿宝被欺负了。
阿宝是九姨娘的儿子,但不是庄鹤山的儿子。
九姨娘曾是个歌女,被男人骗光了钱财,大着肚子被赶出了舞厅。
暴雨天,她抱着肚子瘫在臭水沟边。过路的人来来往往,没有人驻足停留。只有庄鹤山将她抱上了车,给了她栖身之所。
阿宝虽然不是庄鹤山亲生,但他乖巧懂事,庄鹤山一直很喜欢他,庄柔也一直把他当亲弟弟。
一听阿宝被欺负,我俩筷子一摔,冲到了事发现场。
喷泉边,阿宝满脸的血;何息的脸上有三道抓痕,面部狰狞。
地上是一堆碎玻璃和一摊流沙。
「爹地,小柔,你们来得正好。」何辜皱着眉头,十分为难的模样,「小息被打了,有点严重。」
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,看都没看他一眼,朝阿宝招招手。
阿宝捂着鼻子来到我跟前。
红绡递来热毛巾,我想替他擦掉鼻血,谁知鼻血居然源源不断,可见伤得不轻。
我问他:「发生什么事了?」
阿宝很委屈,但还是努力憋眼泪:「阿宝做了玻璃流沙画想送给姐姐,何息抢去看,不还给我,还打了我。」
我问:「是他先动手的对吗?」
阿宝点点头。
我又问:「你还手了吗?」
阿宝摇头:「没有,我娘说打人是不对的。」
我温和指正:「打人是小人所为,但打坏人是英雄所为。被小人打的时候,一定要反击,知道了?」
阿宝用力点点头:「知道了!」
然后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阿宝对着何息的鼻子来了一拳。
何辜大惊失色:「阿宝,你竟还敢当着大家的面欺负小息!」
阿宝认真地说:「叔叔,我这叫反击。」
我差点没笑出声。
何息捂着鼻子哇哇乱叫:「你这个妓女生的狗杂种,老子要杀了你!」
何辜死死摁住他,他才没有扑过来咬人。
何辜的语调温和至极:「小息,你刚才跟我说过,你只是想看看那个沙画,是阿宝先动手打了你,对吗?」
何息理直气壮:「对!他把我脸都抓出血了!」
他的脸上的确有三道抓痕。
但阿宝说了,他没有还手。
我给了庄柔一个眼神,示意她来处理。
庄柔想了想,仔细看了阿宝的手,说:「阿宝的指缝很干净,不可能是他抓的。」
何辜脸色一变。
我听见他在心中惊诧:【这女人什么时候变聪明了?她明明连仿钻和真钻都分不清楚。】
他骤然发怒,在何息的伤口上抓出三道更深的血痕:「让你撒谎!分明是自己抓的,还学会栽赃了!」
何息痛得哇哇大哭。
我忍不住皱眉。
庄柔有点被吓到,下意识往我身后躲了躲。
何辜覆盖了自己指缝里的证据,面容由阴转晴,又变回了那个温润的人,满怀歉意:「都是我不好,是我没教好小息。他年幼丧父,性格难免激进了些,我代他向阿宝道歉。」
我挑眉:「你凭什么代他道歉?那他将来杀了人,你能代他偿命吗?」
何辜无言以对,又在心里骂了我祖宗十八代之后,把何息推出来:「去,给阿宝道歉。」
何息下意识反抗:「我不去给狗杂种道歉!」
他话音刚落,何辜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。
庄柔倒吸一口凉气,我附到她耳边:「啧啧啧,他今天能这样扇别人,来日就能这样扇你。」
庄柔抖了抖。
何息对别人耀武扬威,但唯独很害怕何辜,他当即向阿宝低下头:「对不起。」
阿宝善良宽容,即便仍然不高兴,还是说道:「没关系。」
我揉了揉阿宝的头顶,问他:「你真的从心底里体谅他,谅解他吗?」
阿宝想了想,摇摇头:「我没有办法谅解他。」
我说:「那就不要说『没关系』。道不道歉是他的事,原不原谅是你的事。不是他道了歉,你就必须原谅。有些事,有些人,根本没有原谅的必要。」
阿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庄柔在一旁听着,若有所思。
何辜的脸色不算好看,何息更是处在崩溃的边缘。
何辜弱弱发声道:「爹地,孩子的事大人就别插手了吧。何息毕竟还是个孩子,孩子总是天性纯良的,他只是一时犯了错误……」
「小孩子天性纯良?」我皮笑肉不笑,「我呸。」
「你让我别插手,难道你没有插手吗?」
何辜说不出话,沾血的指尖轻颤,额角青筋直跳。
我没再理他,牵起阿宝带他去看医生。
何辜揽住庄柔的肩,柔声说着什么。
内容不难猜,必然是为他刚才的「失态」找补。
4
他太擅长把控人心。
三言两语,就让庄柔体谅了他。
庄柔说的时候有些心虚,拨弄着樱花:「爹地你不知道,他对我很好。」
我揉捏眉心:「他救过你的命?」
庄柔瞪圆杏眸:「您怎么知道?」
我:「……」
据庄柔回忆,他们初见那天,她差点被车撞,是何辜将她推开。
后来她被混混盯上,也是何辜救世主般出现替她摆平的。
何辜以担心她的安危为由,每天护送她出校门上车,还经常给她带精致的吃食和昂贵的礼物。
依她这个小女孩看来,这些简直再浪漫不过。
我不急不缓地说:「且不说英雄救美的桥段是可以预谋的,他愿意对你好,是因为你是庄鹤山的女儿,是因为付出小于回报。」
庄柔瞪大了双眼,双颊气得微微绯红:「爹地,你根本就不了解他!」
我微微一笑:「你爹我现在就想了结他。」
庄柔气鼓鼓:「他只是一时落魄,总有一天,您会看得起他的。」
为了把好感度刷回来,何辜这两天又是送花又是请杂耍艺人,用最具性价比的手段拉最满的情绪价值。
我想起何辜那副嘴脸就想皱眉,想起就皱,导致我的川字纹越来越深。
十个姨太太轮番表演节目哄我开心,唱戏的唱戏,跳舞的跳舞,吞刀的吞刀。
我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。
姨太太姐们替我出主意:「不如咱们姐妹轮流钓他,让小柔看清他的本性?」
我道:「好下流的主意——我喜欢。」
于是乎,姨太太们开始各显神通。
有不小心把香帕掉何辜脚边的;有拉不上后背拉链让何辜帮忙的;甚至还有故意把胸衣晒何辜门口的。
这小子也是真的精,香帕用脚踩,拉链不给拉,胸衣还火化。
姨太太们一个个铩羽而归,直到十姨太回来时,神态有所不同。
她把我拉进屋,眼神飘忽不定,小声道:「我好像在北苑嗅到了阿芙蓉的气味。」
我表情一凝。
十姨太对阿芙蓉的气味格外敏感。因为她父母就是烟鬼,甚至为了买大烟将她卖给虔婆,是庄鹤山将她救下来的。
我问她:「你能确定吗?」
十姨太摇摇头:「他们熏了很重的檀香,我也不能很确定。」
欲盖弥彰必有妖。
只是他们做得隐蔽,我只能先按兵不动。
现阶段我更想看到成果的是另一件事。
我从何辜的心声中听出他们二人的关系并非兄弟那么简单,但我需要实证。
一周后,我聘请的私家侦探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喜。
周绾娘扑到庄柔脚边的时候,委实把她吓了一跳。
那女人一身破旧的素衣,脸上满是污秽,依稀能通过五官窥出往日芳姿。
她抱着庄柔的脚不撒手,双眼瘦得格外突出:「求求你,把我的儿子还给我——」
庄柔吓得小脸惨白:「你的儿子是谁?」
周绾娘哭着:「我可怜的小息,我要我的小息……」
庄柔恍然:「哦,原来你是何辜的小娘吗?」
「小娘?笑话。」周绾娘凄然冷笑,「我是他的青梅竹马,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。」
早年周何两家门当户对,互为亲家。周绾娘十六岁嫁给何辜,生下何息。
后来周老爷得罪了人,导致周家比何家先倒台。为了和周家撇清关系,何辜甩给周绾娘一纸休书,把她赶出了何家。
这些年周绾娘风餐露宿,靠在墓地吃贡品苟活,我的人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找到她。
庄柔足足怔了十秒,瘫坐在石凳上喃喃自语:「他说他从没谈过恋爱,他说何息是他的弟弟。」
说谎并不需要成本,只需要泯灭良心。
信任也不需要成本,只需要一颗真心。
何辜赶来得很快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,他先狠狠给了周绾娘一个耳光。
力度之大,导致周绾娘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。
他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: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?」
周绾娘浑身颤抖,呜咽道:「我要我的儿子,还我儿子……」
何辜闭了闭眼,蹲下身,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她手里,突然又像哄小孩一般温柔:「拿着钱去买点吃的。别担心,何息他很好。他跟着我能过得更好,你知道的,对吗?」
周绾娘攥着钱,痛苦地哀号。
庄柔终是忍不住质问道:「何辜,你为什么要骗我?」
何辜站起身,笑容温和:「小柔,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骗你。听我单独跟你解释,好吗?」
我清了清嗓子,撑着紫檀木拐杖落座,笑容更温和: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需要单独讲?就在这讲,立刻。」
何辜嘴角一僵,在心里骂了一句:【碍事的老东西,迟早搞死你。】
他握住庄柔的手,低声道:「是,年少不懂事的时候,我爹逼我跟她成了亲。但我根本不爱她,甚至没有碰过她,何息是她跟别人生的孩子。周家覆灭之后,她就得了失心疯,总说何息是我的儿子,想借此找我讹钱。我一再容忍,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。」
没等庄柔开口,周绾娘哭叫起来去扯何辜:「你血口喷人!我一个闺阁小姐,怎么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!明明是你抛弃我在先,还不让我见小息,我的小息啊……」
何辜一脸隐忍,又扔给她几张钱票:「还嫌不够是不是?疯够了就滚。」
周绾娘又哭又笑,笑得凄厉:「好你个负心汉,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毒的男人。」
她看着庄柔笑:「偏偏就是有大把的蠢女人往他身上贴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!」
何辜想发火,被庄柔拉住。
庄柔已然冷静了下来,她看着何辜:「真相到底如何,我自会查清楚。如果她说的是真的,我们就分手。」
何辜紧握住她的手不放,委屈道:「小柔,你宁愿相信一个疯女人的话,也不愿意相信你的爱人,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爱情吗?」
庄柔的双眸情绪翻涌,良久她说:「清者自清,如果你真的没做过那些事,又何必着急呢?」
我欣慰地勾起唇角。
何辜一噎,语气更软:「我只是怕有些人会用特殊手段,只为了阻止我们在一起。」
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呗。
我一个字不说,就看着庄柔会说什么。
我女儿看看我,又看看何辜,忽而问道:「如果地上有金子,你捡不捡?」
何辜不明所以:「捡。」
我女儿说:「那如果你是块人人都想要的真金子,你又在怕什么呢?」
何辜:「……」
5
周绾娘来找我磕头谢恩。
谢谢我的人把她从何辜意欲灭口的刀下救出。
我将她安排在我的势力范围内,让她自食其力,顺便给了她一笔不菲的钱以备不时之需,也算是犒劳她刚才的激情指认。
面对眼前这个遭遇不幸的柔弱妇人,我尽可能把声音放温和:「等到时机成熟,我还可以让何息回到你身边。」
周绾娘数钱的动作一顿,笑容冷而怪异:「谢过庄老爷,但是千万别。我已不如未出阁时漂亮,再带个拖油瓶,还有哪个男人会要我?」
「至于何息,您觉得有用就留,不想留便丢出去,让他自生自灭吧。」
她揣着钱离去。
风穿堂而过,我紧了紧衣襟。
庄柔派人去邻州调查何息的身世,何辜对此并无异议。
他不急不躁,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以庆生为由,邀请庄柔去游船。
赴约之前,庄柔来找我。
她心情复杂,对何辜的怀疑和信任一直在心口翻涌。
「爹地,我该去吗?」
她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,不擅长把人往最坏的方向去想。
我把一个冰冷小巧的物件放到她手里:「身为你的家长,我不阻拦你,也不说服你,但我会把盾给你。」
「你已经长大,有权利做决定,也有义务承担后果。」
庄柔点点头,轻声却郑重道:「谢谢爹地。」
他们白天出门,凌晨三点回来,引得公馆内一阵骚乱。
我缓步下楼,庄柔发型凌乱,小脸紧绷苍白。
我的保镖架着何辜,何辜的左臂在往下滴血。
确认庄柔没事后,我让家庭医生给何辜取子弹。
何辜一脸破碎和紧张:「爹地,千万别怪小柔,她伤我并非本意,是我太着急了。」
他最擅长祸水东引,如今为了自保,他果断将此计用在了庄柔身上。
庄柔的表情一时变得精彩,不敢置信中夹杂着愤怒和动摇。
我呵呵一笑:「我为什么要怪她?你想侵犯她,她只是正当防卫。她做得那么好,我夸她都来不及。」
庄柔的表情一松,眼泪瞬间漫上眼眶,深受委屈地依在我身边。
何辜的眼神中闪过诧异,他又怎么能想象到,我早就听清了他心中的腌臜计划。
他生怕真相败露后庄柔要离开他,于是精心策划浪漫约会,企图诱她献身。
这一点,还是他妈提点的他。
「当你占了一个姑娘的身子,她就成了你的狗;若她怀了你的孩子,就等于拴上了狗链子。」
「提溜着这条狗链子,你让她往东,她绝不敢往西。若她不听话,你便打到她听话为止。横竖她已经是你的东西,她的一切也都是你的。」
这是何夫人的原话。
恰在此刻,闪电划过苍穹,紧接着闷雷炸裂开来。
何息出现在门口,号啕大哭。
「祖……娘,娘她死了……」
何夫人的房间充斥着难闻的气味。
她躺在凌乱的被褥中,紧紧抱着一杆烟枪,嘴角的弧度似痛苦又似欢愉,面色诡异。
床榻旁的烛火随风摇晃,何辜的声音破碎:「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阿芙蓉?」
「哦,我给的。」我拿手帕捂着鼻子,淡定道,「我看亲家母爱抽,就送了她几个月的量。唉,真是没想到……」
人最难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欲望,因此人也最容易被欲望反噬。
她敢设计害我女儿,我就让她送自己归西。
何辜在床边跪下,哭声感天动地,内心活动也很丰富。
【这老东西是在杀鸡儆猴,好狠辣的手段。不过老太婆死了也好,活着还要浪费我的钱。只是到了如今这地步,究竟该如何翻盘……】
我也很想看看,他到底能靠什么厉害的手段翻盘。
《民国开挂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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